“你哭什麽!”叶青阑埋怨,擡起残缺的右手,去抚他湿淋淋的脸,轻轻揩去泪水。
薛靖淮哭成泪人,他心里也不好过,可是,隐隐也有一丝欢喜。
“你到底受了多少罪?又是姓庄的下的狠手?”薛靖淮一把将他拥住,紧紧勒在怀里,语无伦次,“你……你让我怎麽……我……唉!我他妈难受!”
“哪里难受?”叶青阑心中回暖,轻拍他的后脑勺,“我帮你看看。”
“这里!”薛靖淮抓起叶青阑的手往自己胸口按。
“吓到你了?”他要是心痛,叶青阑的心便不痛了,非但不痛,那点快乐居然一点点膨胀了,故意说,“你嫌弃我?”
薛靖淮像遭受了莫大的冤枉:“你瞎说!”
“你这个反应,我还以为……你害怕了。”
“我怕什麽?!我只怕……”他眨巴眼睛,闪着泪花子,倔强又委屈,“怕你离开我。”
说完,低头盯着叶青阑。
目光清澈,睫毛上挂了泪珠,像只纯真的傻鹿。叶青阑没来由地这麽想。
距离很近,近到叶青阑听得见他沉重的呼吸,看得到他脸颊皮肤绒毛上细微的水珠,只一伸手,便能摸到他那颗热烈跳动着的心,跳得那麽有力,天真、易碎、坚定。
一个吻。水到渠成。
美中不足的是,半夜薛玫不知为何惊哭了,谭副官千方百计哄不好,哭丧着脸敲开长官的房门,把孩子给叶青阑送来。
大床够大,但架不住薛玫心眼小,一瞅欺负他的家伙也在床上,还臭不要脸地打着赤膊,立马哭得更兇了,非让叶青阑把他撵走。
毕竟刚好了一场,叶青阑没理由不为薛靖淮辩驳两句,但薛玫不听。
无奈之下,叶青阑只能请薛靖淮换个房间,说孩子睡不好容易不长个。
“不长就不长呗,他个子小但脾气大啊!够用!”
“废什麽话,快去,天都要亮了!”
薛靖淮敢怒不敢言,气咻咻抓起衣服跳下地,鞋都不穿,踩着地毯嗖嗖地走了,出去给谭副官好一顿骂。
骂完,孤苦伶仃地去了客房。
躺在冰冷的床上,开始胡思乱想,刚稀里糊涂失去处子之身,情绪难免有点激动,有点惶惑,还有点感伤。
抓着被子,瞪眼瞧着天花板,心神不宁,满脑子都是叶青阑。
越想越气,本来打算搂着心上人一觉睡到天亮,结果头一晚就被那兔崽子搅合了,以后还怎麽得了?
再说了,哭几声就哭几声,那麽在意做什麽!孩子哪有不哭的?哭几声又死不了!
说到底还是不是亲生的,薛总感觉薛玫不是自己儿子,倒像自己的情敌。
他孤枕难眠,床上翻来覆去烙饼,钻牛角尖,在脑子里拉洋片。一会儿恨叶青阑无情,提上裤子不认人,一会儿怨薛玫不懂事,没个当儿子的样子,一会儿又气谭副官没眼力劲儿,连个孩子都搞不定,坏了他的洞房花烛夜,一会儿又开始心疼叶青阑那身伤,来一趟南边,落得遍体鳞伤,腿也瘸了,手也残了,吃了那麽多苦头,却什麽也不说,还在他面前云淡风轻的——他反倒宁愿叶青阑扑在他怀里痛痛快快哭一场!
当然,除了心痛,还有后悔。悔不该当初没有坚决一点,强硬一点,错过了他。
人生多歧路,一步踏错,命运后来的走向,便再无从把握了,但谢天谢地,终究是平安归来了。
任凭薛靖淮再粗枝大叶,也能捕捉到叶青阑某些时刻不经意流露出的情感。虽然表面依旧冷漠骄傲,但内心深处恐惧、痛苦的创伤,让他变得敏感,易怒,还有莫名的怯弱。
比如,坚持让他关灯,又比如,绝不与他十指相握,再比如……
清白的梨花被暴雨摧折,心上人被刀尖一道道割碎,最令薛靖淮心痛欲裂的,莫过于此。
叶青阑早已好了伤疤,薛靖淮却开始疼了,发誓要加倍对他好,鞍前马后地伺候他,让他过好日子。
筹划来筹划去,準备带着叶青阑“出国考察”——想必这个理由戴总统能接受,能退能进,把军务交给罗景沅,将来若是在外边有什麽变故,回国也还有个安身之所。
稀里糊涂过了一夜,没睡好,听谭副官说香取弦来了,薛靖淮脑子还在发懵,迟钝地“哦”了一声,坐在床边,耷拉着脑袋。
谭副官昨晚挨了骂,早起精神百倍,见长官半天没指示,又请示了一遍:“司令,外边的人,咋打发呀?”
薛靖淮揉揉眼睛,起身走到窗前,揭开窗帘一角,往下一瞧,瞧见什麽髒东西似的,烦躁地闭上眼:“打水洗脸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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