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青年人比纪霭大几岁,相貌端正,性格开朗,待人礼貌,工作稳定,朱莎莉给纪母反馈了很高的评价。
据说两人是在什么“闪电相亲”活动里面认识的,姜南风解释过,就是一群单身男女在咖啡厅或餐厅排排坐,每次和一个人聊天,几分钟到了就往旁挪一个位置,继续新的聊天。
姜南风还说,有一些相亲活动是专门提供给中年人的,丧偶或离婚都可以参加,问朱莎莉有没有兴趣,朱莎莉捏一把女儿的肉肉胳膊,说她净瞎操心。
从菜市场离开,朱莎莉绕到大马路,去照相铺取昨天拍的二寸照。
老板娘与朱莎莉认识许多年,把办港澳通行证的回执和装照片的信封一起递给她,问:“又要去香港玩啊?”
朱莎莉接过:“对啊,和女儿约好了下个月去看场演出。”
老板娘语气羡慕:“真好,太羡慕你和你女儿这样的关系了,我女儿跟我平常都没两句话说的,我说一句她都要反驳十句。”
朱莎莉笑笑,把证件照从信封里取出来,视线有些模糊,她把照片拿远一点,眯起眼看。
照片上的中年女子笑得眉眼微弯,酒窝浅陷,朱莎莉夸赞摄影师老胡拍得好看,赶紧叫老板娘再加个单,把这张照片多洗出一张正常尺寸的,改天来拿。
走出照相铺,顶上阳光刺得朱莎莉眯了眯眼,也是在这一瞬间,她眼前忽然模糊,好似被挤满了洗洁精的泡泡,什么都看不清。她踉跄两步,好在及时扶住了店铺玻璃门,才没有从矮阶上摔下去。
老板娘见状赶紧出来扶她,着急问:“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?”
朱莎莉缓了缓呼吸,再睁眼时已经能看清事物了,她也疑惑,擦了擦汗说:“难道是中暑了?”
照相铺离好运楼就一个路口,老板娘热心肠地说开摩托车送朱莎莉回家,朱莎莉也不推拒了,回到好运楼楼下,连声跟老板娘道谢。
在门口她遇到巫父,巫父说今天有人要来给内街装监控摄像头了,朱莎莉吁了口气:“终于肯装了!再不装,我家的防盗网又要再加一层了!”
老区的治安越来越差,尤其每年过年前,总会有几家被小偷光顾。内街灯疏,三个月前有年轻女子晚归时被人尾随,背包和手机被抢,还好人没事。
钱财身外物,最重要的还是平安。
好运楼里越来越多原来的居民都搬走了,也有新的居民搬进来,但情分自然比不上以前,见面点点头问声好,始终带着些生疏。
一只只雏鸟离去,老巢冷冷清清。
朱莎莉想了想,上一次老楼最热闹时,还是去年黄家闺女出嫁的那天了。
婚宴上她和其他老厝边们坐一桌,大家都在说,下一个肯定就轮到她家的南风了,叫朱莎莉有空可以开始准备婚礼上的家长致辞。
南风出嫁吗?
朱莎莉一边洗菜一边撇嘴,心想这女儿现在跟嫁人好像也没什么两样?
家里那台老黑胶碟机前几年寿终正寝,姜南风给她买了一台新的,学他们年轻人的说法,好文艺好小资哦。
她选了一张盘,听着哥哥的“为你钟情,倾我至诚《为你钟情》@张国荣”,吃一顿简简单单的午餐。
两条巴浪鱼她只吃一条,另一条起了肉,混在白饭里,带下楼想给那只老猫吃。
“阿细,呷饭啦阿细——”朱莎莉走向“细细粒”的窝,像平时那样叫唤。
但今天没有猫叫声回应她。
心脏像颗气球被风忽地拽到了半空,朱莎莉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。
她走到纸箱旁,低头看向蜷在箱内、一动不动的猫儿。
她蹲下来,搁下喂猫的铁碗,伸手,轻轻抚摸那被五月阳光晒得暖和的皮毛。
朱莎莉发现,自己最近总会动不动就想起年轻时候的事。
从海南下乡回来时她已到了“适婚年龄”,有人上门谈亲事,但她坚持要找份工作,再自由恋爱,阿父阿母讲不过她,最后还是阿父安排她进了公元厂。
一开始是在小公园的老厂,她被分配进相纸车间检验室当产品检验员,在暗房里与仪器打交道。
她从什么都不会到慢慢成为熟手工人,阿父说这工作好,不用像他一样,在车间被机器轰鸣声和浓烈的化工气味时刻笼罩。
她和姜杰是在邓丽君同好会上认识的,姜杰是组织者,后来朱莎莉才发现,姜杰主要是想通过这种活动,推广他刚开没多久、还没什么名气的小小唱片店。
后来她成了唱片店的常客,虽然多数时间是只看不买,再后来有一天,姜杰忽然问她,用不用他骑单车送她回家。
那晚回到家后,她立刻去跟阿父说,不要再让厂里的叔叔阿姨给她拉郎配了,她有男朋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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