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因审核原因,此处删去1269个字。)
……
散朝后良久,众臣不知为何,久久不散。三三两两盘桓于九间殿前广场,虽眼神闪烁,却并无交谈。也不知是不想说,不敢说,还是无话可说。直至中谏大夫费仲独自离去,众臣才窃窃私语起来。其中,惯常高谈阔论的黄飞虎面目凝重,神情颓然,少有的异常沉默。子启、子衍两位亲王,对众臣所问更是三缄其口,迭迭摆手。至于比干,众文武知道他素常倨傲话少,此时连三位亲王都不知所谓,去问这位亚相,只恐怕也是一样,于是也便没什么人凑上去自讨无趣。
唯有车正大夫尤浑觉得奇怪,比干这人,每日下朝,若无要紧公务须交代,则必第一个离去。此时既无要务,又不走,却是何来?另外,尤浑心底有一个自己久萦不去的计较,正当问问比干。于是凑上前去,躬身施礼:“亚相大人,您素常每日下朝,便即回府,怎么今日不见回?莫非有政务未曾处理?下官可能效劳一二?”
比干斜眼瞟了他一眼,仿佛在看一个傻子。看了半晌,才悠悠答道:“适才朝堂之上,武成王奏报,朝歌城防子弟须添冬衣,此事主办之责乃是首相。首相身故,自当归于本相。留在此间,自然为了与相关人等商议此事。怎么,车正大夫刚刚在朝堂,莫非魂游天外了么?”
尤浑被比干抢白一番,不由老脸一红,心下暗道:老匹夫!适才朝堂风云巨变,汝却独独在意这件小事,简直胡说八道!哦,明白了!原来商容老儿尸骨未寒,你便迫不及待,意欲接管财政一事。比干呀比干,道貌岸然之徒!平素里装作两袖清风,却原来所谋者巨!不贪锱铢,却贪巨帑!
心里不满,脸上丝毫不露,继续笑言道:“正是正是!下官愚钝了,竟未念及此事。还是亚相大人思虑周全!”继而话锋一转,低声道:“亚相,您瞧,众文武盘踞此间,久不散去,所为何事,大伙儿心知肚明。如今朝中,以亚相为尊,您不说说他们吗?”
比干却不接话,只是那么斜蔑着尤浑,直看得尤浑阵阵发毛。心道:这老匹夫是何毛病?只顾盯着人看。见比干一直不言,气氛尴尬,只得接着自己的话往下说:“下官以为,主上神威天受,我等为臣者,尤其今日之后,殊当恪守本分。除自己份内政务外,当不涉其余。适才朝堂种种,殊不该…”
正说着,却不料比干竟突然毫无征兆,转身走了。尤浑被晾在当场,继续说也不是,不说也不是。直在心里做劲,恨不得生啖比干之肉。
比干丢下尤浑,却也并非就此离去,而是阔步行至广场正中。众文武眼见亚相此举,料想他必有话说,立刻互相提醒,瞬时安静下来。只见比干行至中庭,束冠,整衣,捋须,面朝东南方向,缓缓施一全礼。起身,又施一礼,再起身,再施一礼。三番礼罢,一字一顿朗声言道:“首相大人,国之烈士!”说完这八个字,转头望向尤浑,那眼神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,直把尤浑看的无地自容。
看了片刻,一转身,拂袖而去。众人这才反应过来,九间殿前广场东南方向,正是商容府邸。
……
不日,朝堂上日落三星之事,便传遍朝歌,乃至殷土全境。寻常百姓的看法,自以官家公告为准。认定三方诸侯以及首相罪当其过。死者固然死有余辜,生者亦是罪有应得。街头巷尾,茶坊酒肆,极尽渲染有之,以之佐餐亦有之,唾骂者有之,谴责者亦有之。唯有城南一处相馆,门前竖起一挂白幡,上书上“祭”下“烈”,歇业七日。往来观者窃窃议论,互相打问这相馆的坐堂先生是哪一个。有知道的,说是姓吕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商容贤者,百姓爱之,纣废之。彼君子兮,不素餐兮,商先生之谓也。纣决斥商公,天下泱泱,皆以为然,唯太公素白缟以祭,比干闻之曰:直人者,大贤也。遂以为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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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朝后良久,众臣不知为何,久久不散。三三两两盘桓于九间殿前广场,虽眼神闪烁,却并无交谈。也不知是不想说,不敢说,还是无话可说。直至中谏大夫费仲独自离去,众臣才窃窃私语起来。其中,惯常高谈阔论的黄飞虎面目凝重,神情颓然,少有的异常沉默。子启、子衍两位亲王,对众臣所问更是三缄其口,迭迭摆手。至于比干,众文武知道他素常倨傲话少,此时连三位亲王都不知所谓,去问这位亚相,只恐怕也是一样,于是也便没什么人凑上去自讨无趣。
唯有车正大夫尤浑觉得奇怪,比干这人,每日下朝,若无要紧公务须交代,则必第一个离去。此时既无要务,又不走,却是何来?另外,尤浑心底有一个自己久萦不去的计较,正当问问比干。于是凑上前去,躬身施礼:“亚相大人,您素常每日下朝,便即回府,怎么今日不见回?莫非有政务未曾处理?下官可能效劳一二?”
比干斜眼瞟了他一眼,仿佛在看一个傻子。看了半晌,才悠悠答道:“适才朝堂之上,武成王奏报,朝歌城防子弟须添冬衣,此事主办之责乃是首相。首相身故,自当归于本相。留在此间,自然为了与相关人等商议此事。怎么,车正大夫刚刚在朝堂,莫非魂游天外了么?”
尤浑被比干抢白一番,不由老脸一红,心下暗道:老匹夫!适才朝堂风云巨变,汝却独独在意这件小事,简直胡说八道!哦,明白了!原来商容老儿尸骨未寒,你便迫不及待,意欲接管财政一事。比干呀比干,道貌岸然之徒!平素里装作两袖清风,却原来所谋者巨!不贪锱铢,却贪巨帑!
心里不满,脸上丝毫不露,继续笑言道:“正是正是!下官愚钝了,竟未念及此事。还是亚相大人思虑周全!”继而话锋一转,低声道:“亚相,您瞧,众文武盘踞此间,久不散去,所为何事,大伙儿心知肚明。如今朝中,以亚相为尊,您不说说他们吗?”
比干却不接话,只是那么斜蔑着尤浑,直看得尤浑阵阵发毛。心道:这老匹夫是何毛病?只顾盯着人看。见比干一直不言,气氛尴尬,只得接着自己的话往下说:“下官以为,主上神威天受,我等为臣者,尤其今日之后,殊当恪守本分。除自己份内政务外,当不涉其余。适才朝堂种种,殊不该…”
正说着,却不料比干竟突然毫无征兆,转身走了。尤浑被晾在当场,继续说也不是,不说也不是。直在心里做劲,恨不得生啖比干之肉。
比干丢下尤浑,却也并非就此离去,而是阔步行至广场正中。众文武眼见亚相此举,料想他必有话说,立刻互相提醒,瞬时安静下来。只见比干行至中庭,束冠,整衣,捋须,面朝东南方向,缓缓施一全礼。起身,又施一礼,再起身,再施一礼。三番礼罢,一字一顿朗声言道:“首相大人,国之烈士!”说完这八个字,转头望向尤浑,那眼神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,直把尤浑看的无地自容。
看了片刻,一转身,拂袖而去。众人这才反应过来,九间殿前广场东南方向,正是商容府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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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日,朝堂上日落三星之事,便传遍朝歌,乃至殷土全境。寻常百姓的看法,自以官家公告为准。认定三方诸侯以及首相罪当其过。死者固然死有余辜,生者亦是罪有应得。街头巷尾,茶坊酒肆,极尽渲染有之,以之佐餐亦有之,唾骂者有之,谴责者亦有之。唯有城南一处相馆,门前竖起一挂白幡,上书上“祭”下“烈”,歇业七日。往来观者窃窃议论,互相打问这相馆的坐堂先生是哪一个。有知道的,说是姓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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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容贤者,百姓爱之,纣废之。彼君子兮,不素餐兮,商先生之谓也。纣决斥商公,天下泱泱,皆以为然,唯太公素白缟以祭,比干闻之曰:直人者,大贤也。遂以为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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