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之事,本是车夫不知世间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,为徐家欺辱少女而愤怒不平,不吐不快,并非故意不敬,请太师见谅云云。
他说话时口齿伶俐、条理清晰,声音清越,周遭人暗自点头附和。
徐太师纵想争辩,也是满腔怒气颤抖,声音微弱,轻易被他打断盖住。
如此一来,闹事长街上,看热闹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,御史出口成章、字字句句皆戳着徐太师的德行名声,虽不吐半个脏字,态度也仿佛解释劝解,却骂得酣畅淋漓,将太师贬得连个粗莽车夫都不如。
众目睽睽之下,徐太师只觉那言语如刀,字字砍在他脸上。
而周遭百姓的目光和议论声,更如滚沸的煎油,令他无地自容。
他脸上涨得通红,只觉眼前血雾越来越浓,双手颤抖得近乎麻木,嘴唇翕动之间,对面那尖嘴猴的脸越来越模糊,连周遭的声音都远去了,只剩羞耻恼怒如鸣雷般在耳畔轰隆作响。满腔的言语吐不出来,憋在胸口,闷得人没法呼吸。
竭力外吐时,出口的却是殷红鲜血,洒在花白胡须上。
胸腔里疼痛尖锐,他连着呕了几口血,满脸涨红化为青紫,晕倒在车上。
车夫吓得脸色煞白,满嘴里喊着郎中御医,手忙脚乱地往府里送。到得住处,便只见徐太师胸前满是鲜血,早已人事不知,没等御医赶到,便将两腿一蹬,活活气得咽了气。
威胁
徐太师被气死的消息,最先传到了英王跟前。
跟许朝宗和徐太师纠缠了两年,就算手插不到太师跟前,英王安排在外围的眼线却不少。徐太师那儿咽了气,里头女眷当即大哭,仆妇们忙着出去给主事的递消息。这些人探得风声,当即便传了出来。
英王听见,拍案大乐。
为了搞死徐太师,他这两年可没少花费心思,前后折腾了好多回皆不见成效,谁知这回剑走偏锋,竟有如此奇效?
先前攸桐提出此议,他半信半疑,打算让魏家冲锋陷阵,他来坐收渔利。
待案情明朗,徐太师气得病倒后,英王当即喜出望外,未料这事儿对徐太师真的管用。这可是天赐良机!英王思来想去,觉得那魏家父女势弱,未必能一针见血,当即命人多费些力气,掀起极大的风浪。见徐太师称病龟缩在府,还发愁该如何引蛇出洞,谁知睿王倒是心急,怕宫里无人照样,愣是将重病的老头子拎起来,乘车出了府,英王哪能错失良机?
怕魏思道笨嘴拙舌的,没法一击毙命,便派了这最会挑刺骂人的御史去。
果然,不负所托!
夺嫡的事儿本就是他占上风,没了徐太师,更多两分成算,往后登基称帝,朝堂上没了徐太师碍眼睛,岂不快哉!且这事传扬开,徐家往日的清名顿成骂名,那些拥趸自是树倒猢狲散,他不费一兵一卒,没惹半点嫌疑,撇得干干净净!
英王拥裘斟酒,听长史将闹市里的情形禀明时,乐得连干了三杯。
旋即卖个人情,命人将这消息递往魏家——不管从前关系如何,这回魏家着实给他递了把好刀,除了他心头大患,有了好消息,自该同乐才是。
消息递到魏家,魏思道仰天长叹,半晌,才笑起来,渐渐湿了眼眶。
当日满城骂名,他无力回击,眼睁睁瞧着女儿名声扫地,投水自尽,恨她不争气之余,岂不心痛?那徐淑和许朝宗固然可恨,但背后撑腰、推波助澜的徐太师更是元凶。从前无力对付徐家,这半年放出消息铺垫前情、摸着线索搜集证据时,没一日不盼着将他恶行昭告天下。而今,总算如愿。
魏思道向来不太善言辞,抬袖抹过眼角,关上门,独自喝了半坛酒。
攸桐对此已有预料,倒没太激动,只咬牙骂了声“活该”。
而后到祖母的小佛堂,默默上炷香——徐太师既死,徐淑落魄的日子怕是也不远了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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