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车钥匙往桌上一扔,“哐当”一声,那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房间里突兀地响起,仿佛一把利刃划开了凝固的空气。
“走吧,我们去新市场!”我大声说道。
唐悦的脸上虽有担忧,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,轻轻地点了点头。
说实话,我心里也没底,那个电话就像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,不上不下的,每想起一次,心里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了一下,难受得很。
可是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。
新市场,光听名字就感觉充满机遇。
但当车窗外的景象映入眼帘,高楼大厦虽然鳞次栉比,却像是没有灵魂的巨兽,冰冷而疏离,缺少我们熟悉的那种烟火气。
街上的人都行色匆匆,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“哒哒”的声响,仿佛每个人都被什么追赶着,那一张张冷漠的脸像是在对世界宣告“别来烦我”。
我无奈地叹了口气,这地方,恐怕是一块难啃的骨头。
车内的气氛也很压抑,苏经理一脸严肃,她的手指紧紧地捏着衣角,我似乎都能听到她略微急促的呼吸声。
她扶了扶眼镜,小心翼翼地说:“卢总,这新市场看起来……有点不一样啊。”我耸了耸肩,应道:“能一样才怪了!”以前的地方,我们轻车熟路,闭着眼睛都能赚钱。
这新地盘,就像一个充满未知的盲盒,谁知道里面是惊喜还是惊吓呢?
“苏经理,别紧张嘛,就当是大型实景角色扮演游戏,打怪升级呗!”我试图活跃气氛,可回应我的只有一片沉默。
刚到新市场,车还没停稳,就被几个穿着花衬衫的人拦住了。
我看到他们手臂上纹着的“社会人”图案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
其中一个嘴里叼着烟,那烟味刺鼻,直往我鼻子里钻。
他吊儿郎当地站着,眼神里透着凶光,像是要把我们生吞活剥了一样。
“喂,你们是干什么的?”他吐出一口烟,烟雾瞬间弥漫开来,在烟雾缭绕中,他的脸看起来更加凶神恶煞,那声音带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沙哑。
我推开车门,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兄弟,我们是来这儿做生意的,赚钱的。”
“赚钱?这地方,也轮得到你们?”那人一边说着,一边上下打量我,眼神里满是轻蔑,“告诉你们,这里有这里的规矩,想在这儿捞钱,先问问我们哥几个。”
我眉头一皱,果然是地头蛇。
唐悦默默地拉了拉我的衣角,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着我,我能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,眼神里充满了担忧。
苏经理的脸色更是煞白,嘴唇都有些哆嗦,估计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。
我深吸一口气,空气里夹杂着烟味和汽车尾气的味道,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:“兄弟,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的,何必搞得这么剑拔弩张呢?不如坐下来,好好谈谈?”
那人冷笑一声,把烟头往地上一丢,用脚狠狠地碾了几下,那“呲呲”的声音像是他对我的不屑一顾。
“谈?你配吗?”他用手指着我,那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脸上,语气里充满了挑衅,“小子,我劝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,别到时候连骨头都吐不出来!”
我看着他嚣张的样子,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,感觉血液都在往头上涌,握紧了拳头,正准备开口,却被唐悦拉住了胳膊。
她的手凉凉的,贴在我的皮肤上,她对我轻轻摇了摇头,示意我不要冲动。
我深吸一口气,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,这地方,果然不简单。
看来,想要在这里站稳脚跟,得用点非常规手段才行……
就在我思考对策的时候,苏经理突然惊呼一声:“高老板?!”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站在不远处的一家豪华酒店门口。
酒店的大门金碧辉煌,门口站着两个穿着笔挺制服的门童,门童的皮鞋擦得锃亮,能反射出周围的景象。
那男人正对着我们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那几个地头蛇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淡定,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意外。
不过,他们很快又恢复了嚣张的姿态。
那个领头的家伙用一种轻蔑的语气说道:“怎么,怂了吗?”
我嘴角上扬,笑着说:“高老板,你这黄雀在后,可真会挑时机啊。”我朝着高老板走去,每走一步,都能感觉到脚下的大理石地面传来的坚实感。
高老板嘴上依旧是一副和善的样子,但眼神中却透出一丝得意。
他笑着走过来,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,那手掌的力量不轻不重,却像是一种示威。
“卢总,好久不见,你还是那么有风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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