弗彧儿时就是这般安慰自己,虽然午夜梦回时,他常常在梦里告诉阿娘,其实自己愿意跟着她们,保护她们。至此,他一生都未见过自己的娘亲,只有从那些娟秀中又带着几分紧迫的字迹中,在脑海里描摹自己母亲的模样。除夕落雪正正值除夕之夜,长街之上,箫鼓鼎沸,灯火交错。人们用过饭后纷纷出街欣赏灯景,城中蜿蜒的河渠中映射流连着璀璨光芒。亭台之上,舞姬水袖悠扬,歌舞不断,百姓们驻足欣赏,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。一舞毕,接一舞,一舞又一舞,正当衆人陷入美景无法自拔时,人群中不禁有人发出疑惑:“今日压轴的,竟不是寒蝉姑娘?”城内灯火通明,热闹非凡,城外星光暗淡,云层低垂,寒风刺骨像是大雪将至的预兆。裴莳琅换上玄色勾暗金长袍,翻身上马,将身上唯一一件大氅褪下。赤缇迅速接过:“少t主,天冷。”“我要快些抵达。”夜色中走出一名包得严严实实之人,从厚重的披风里露出一张绝尘的脸:“裴二郎君,此次有几分把握?”裴莳琅目视前方,拉紧缰绳,策马而去,未留下只言片语。寒蝉苦涩一笑。裴莳琅任凭冰冷的寒风吹拂在脸上,心中无数遍默念她的名字,阿翎……若说能有几分把握,裴莳琅不敢说。暗室之中,滴答滴答的响声回蕩,影卫点燃了火折子,才注意到那响声来源,是一片混沌的血水。只见原本一丈高的冰,如今已经化了大半,上头的人自从来此便一直昏迷不醒。伤口处流出的血混着融化的冰一滴一滴落在地上,这般冷的天,受了这般重的伤,还承受如此严苛的刑罚。初来乍到的影卫们到底是不知,一个姑娘家究竟能犯什麽罪。如瑛不声不响出现在二人身后,影卫吓得连忙跪地,如瑛不理会径直踏入暗室。外头已经很冷了,没想到里头会比外头还要冷。饶是有内力护体,如瑛都忍不住颤抖。“真是活该。”温翎其实早就醒了,昏迷之前依稀记得最后的鞭刑是传公子令,让如瑛亲自行刑。寻常影卫还不敢真的下死手,可如瑛可就不一样了,她原本就是以鞭作武器的。更不用提如瑛与她二人之间的恩怨,当时温翎就想,今日她怕是再不能下这个刑台了。直到她再次醒来,周遭的冰冷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处境,可她累得甚至眼皮都擡不起来。冰块敷着火辣辣的伤口,虽然冷得刺骨,但好歹减轻了几分疼痛。温翎呼吸微弱,如瑛却不顾一切狠狠掐住她的下巴,迫使她擡起头来:“温翎!你为何不懂珍惜,公子那般好的人,你为何要一遍又一遍践踏他的心。旁人一辈子得不到的东西,而却你唾手可得,你凭什麽?”温翎睁开眼睛看她,毫无波澜,声若蚊蝇:“你想要的,旁人却并不见得想要。你看我满身伤痕,都是拜谁所赐?你当真觉得他好麽,可我觉着弗彧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人。”如瑛双目赤红,反驳的话呃在喉中却始终没能说出来。弗彧心狠手辣,这些年如瑛有目共睹,可她是什麽时候觉得,弗彧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呢?难道是,他时常藏在眼底的哀伤?如瑛甩开她的脸,温翎继续趴在冰上:“你走吧,我今日没力气与你斗嘴,斗了半辈子,你不累我都累了。”“做梦……”如瑛厉声呵斥,“你当真以为公子抓你回来只是为了惩罚你?”黑暗中,温翎的眼睛瞬间睁大,她忽然想起临走时,关确留下的信。未等她思考,已经来了几名影卫将她架起,送出了暗室。如瑛看着几欲再次昏厥的温翎,在她口中塞入一颗药丸。——裴莳琅站在山谷之外,应该是他第二次来这个地方,心境却全然不同。“来者何人?”裴莳琅将弗彧留下的信纸夹在指尖,瞬间飞射出去,那影卫见来人功力深厚,连忙捡起信纸来看。“既然给我下了帖子,还问我来者何人,你们彧公子难道就是这般待客的麽?”裴莳琅翻身下马,长剑飞舞,划破夜色暗涌,那影卫就在一呼吸间被抹了脖子。血花飞溅,浸湿了信纸,晕开了笔墨。裴莳琅持剑走入,一路上他都未见一人,整座山谷空旷得不像话。立在山月小筑大门前,玄朱大门高耸威严,裴莳琅握紧剑柄,擡起手正打算推门而入。就在这片刻间,天空悠扬落下了雪,今年西河的雪来得好晚。好似上天知晓百姓的苦难,特意在这迎接新年的这一天,下一场瑞雪,安抚衆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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