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子傅漫不经心的点点头,待目光落在右手边的字迹时,嘴边貌似可以抽搐了几下,他抬手指着问道:“你这狗爬的什么玩意儿?”“字……”苏卿磕磕绊绊道,“就是、就是账本三十顾子傅俯着身子与她贴的极近。窗外微风拂过,卷起一缕垂落发丝,落在她颈间痒痒的。苏卿抬头瞧他,只来得及瞧见细腻如羊脂的下巴,接着顾子傅就起身,特意将她写的那张纸放到旁边,莫名愉快的哼唧了两声。苏卿:“……”这算是嘲讽吗?她低下头,看着纸上的字。顾子傅写的是她的名字,之前曾让双巧教过几次,她识得。卿之一字,如流月皎皎,应是娇婉怜人多一分才是。可落在顾子傅笔下,行云流水,落笔如云烟,多了丝张扬跋扈,不受束缚,甚至最后落下时一笔而下。倒真像是这人的作风。整个一下午,苏卿都坐在书桌前,对着书上的字临摹了一遍又一遍。会不会读,那是另一回事。至少,现在有了个大体模样。好不容易挨到晚间,听着司庭在外面说“七爷,该用晚膳了”,苏卿心里一喜,书合上,毛笔放到一旁,起身起到一半,眼角瞥见顾子傅在软榻上闭着眼休憩。想了想,她又给坐回到书桌前。软声道:“七爷,该吃饭了。”顾子傅懒洋洋的“嗯”了一声,起身,掀了掀眼皮,瞧着她凉凉开口:“喊什么,七爷又不是聋子。”嗯,你不是聋子,是神经病。苏卿心里嘟囔着,神色却不为所动,见顾子傅出了书房,她才提裙跟了上去。兴许是练字的事令她太过压抑,连带着脚下步伐都快了许多,可偏偏顾子傅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,她咬咬牙,在后面放慢了步子。他们到时,桌上已经摆好了两道小菜一道汤,双巧正将一碟干锅蒸肉端上来。她上次去厨房学做糕点时,双巧正在旁做着这道,便同她简单说了两句。用小磁钵,将肉切方块,加甜酒、秋油,装大钵内封口,放锅内,下用文火干蒸之。以两枝香为度,不用水。秋油与酒之多寡,相肉而行,以盖满肉面为度。顾子傅似是喜欢食肉多一些,青菜只动了几筷子就恹恹将碟子推远,把那碟干锅蒸肉拖到自己面前。“……”苏卿停在半空中的筷子一顿,瞧了眼顾子傅,默默的将手收回,扒拉着青菜吃了两口。春桃一脸慌张从外走进来,夜间黑脚下看不清路,好在及时扶住门框才没摔个踉跄。顾子傅皱眉,神色不愉的抬头瞧她。春桃吓得连忙低下头,连话都忘记了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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