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点儿别的还好,不然我头疼。”“那里头可大了,什么人都有,特别服管,可又和军队里头不同,感觉好玩儿。”江菱月聪颖,他瞬间转了话锋,讲一讲环境是好的,如果再去提五湖园外头的事儿,盛星大概会觉得他见外。盛星轻笑了几声,将手腕挣脱出来;一下子,从被束缚到灵活,手像是被风裹胁,正有些脆弱地颤抖在手臂尽头。他说:“多回来看看我,来我家,让秦妈做切面吃。”长空无酒绿小街上的舞厅与酒馆,迎来了绮丽的漫漫夜色。灯箱闪着亮边,像悬在空中,又如同金色的叶子们,镶嵌在路旁的槐树枝上。来往的男男女女喧闹,是潇洒瑰丽,抑或严肃文静。江菱月想拉盛星一把,于是他在洋车旁端站着,有些恭敬地伸手上去。“干什么啊你?”四处喧闹,因此盛星震惊与羞怯的话语散不开,他忽然腼腆起来,于是拒绝道:“我可不是残废,长腿了。”“伸手,赶紧的。”江菱月是固执,他头发被风吹得轻舞,在热腾腾的夏夜里,既是完成一个使命般虔诚,又焦虑地皱着眉头。盛星机敏地从另外一侧跳下车去,他上前抓着江菱月的袖子,微笑,说:“走吧,上里边儿去。”白盘子里盛煎过的牛肉,然后使刀叉吃,领结一丝不苟的服务生,恭敬地将红酒斟上。江菱月闹脾气般抬起眼,忽然有些吞吐地问:“你,干嘛不让我牵?”流畅的钢琴圆舞曲在耳畔响着,透过窗能看见灯火通明的街市、拥挤人潮,还有来来往往的汽车。盛星收回了视线,屏息,问:“这么记仇?我说了我有腿,能自己下来,麻烦什么呀,你还能为这个生气……”“没生气。”江菱月咀嚼一块肉,并且,顺盛星刚才的目光注视,他没看清什么,只觉得对面舞厅的门头晃眼。餐厅里的钢琴声音停止了,邻桌两位漂亮小姐正吃着银色餐具里头的冰淇淋,忽然,盛星站了起来,他凑到江菱月耳畔来,说:“去下儿盥洗室。”“好。”盛星忽然难解江菱月有点幼稚的顽固,他不知道该忧虑还是要笑;温水龙头被旋开,盛星洗掉手上细微的酒渍。外边儿有人说话,大概是一些腻腻歪歪的调情言语,还有来自街上的、隐约的汽车喇叭声,钢琴又开始演奏了,应该是换了首曲子……不经意的瞬间里,一声沉闷枪响。头顶华丽灯具泛着黄光,盛星觉得背上出汗了,他似乎从没体验过此等境界的惧怕,那些优柔的、浪漫的、喧嚷的声音均在一瞬间化为缠成一团的尖叫,盛星想往外去,可忽然被人捂起嘴,拖到里间去了。好在他看清楚了脸,环在腰间的手臂在更加猛烈地收紧,江菱月这才贴到耳边来,低声说:“从街上往里头开枪,有人要杀我。”“你有没有受伤啊?”“没有。”江菱月靠在墙和木头箱子的缝隙里,还将惊慌的盛星揽在身上。盛星开始猜测了,可在这之前,忽然像被灰白色的、无际的尘霾遮罩,他意识到自己和江菱月终究陷入了蠢蠢欲动的危机里。至于有关何人,盛星一时间还是答不上来,他有些痛苦,又因为江菱月的活命庆幸。“可能是陈岳敏的什么宿敌……你觉得会不会和少帅有关系,毕竟从他那儿走的。”盛星低声讲着话,细听屋外逐渐平息的尖叫声,他仔细地,将江菱月使蛮力的胳膊从肚子上拿开。大概是太过恐惧和担心了,从方才到此刻,江菱月恨不得把盛星粘在他身上。“想暂避,就不能不回五湖园了。”江菱月惆怅,用迟缓的语气说道。盛星瞬间有些鼻酸,他腹部被江菱月勒得作痛,又忽然有了蔓延着的酸涩甜蜜,转过身去,在暗光里捧起江菱月的脸,盛星苦笑:“好……我送你走。”“我的荍荍……”江菱月心口处满溢的是爱慕与怜惜,他将多余的痛苦压下,只包含深情。他们如同黑夜里原野上不成熟的兽,在填满尘土气味的此处,完成一个缠绵的亲吻。餐厅侧面近窗的椅子上,倒着位穿皮鞋洋装的小姐,她前倾着趴在桌子上头,太阳穴处有个淌着血的窟窿;冰淇淋化了。倾倒的银碗在挣扎后,终于滚落着,摔在了脚下的地毯上。一顿酒没吃成,小心又慌忙地赶去盛星家里,江菱月这才坦白:“如果是冲着我,那就是打偏了,子弹从我眼前头飞过去……可惜还是死了个人。”他们找了厨屋的后窗逃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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