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对了,他说他天生不长头发,师兄你看看是不是真的。”
国手弟子,南越神医,好大的名头,他没听过真是可惜。
叶子阳一袭紫袍,披的是上好的貂毛围领,簇起略显苍白的脸色,祖母绿的玉冠将长发高束,他眉眼狭长,笑起来就像只别有用心的狐狸,是年轻少女喜欢的相貌。
温瑜乖巧伸手,腕上搭上冰冰凉凉的手指,似玉似冰,毫无生气。
“怎么样?他是什么毛病?”
“没病。”
和尚噗哧一笑。
“你笑什么?”
“没病我自然高兴。”
唐绵绵只得瞪他一眼。
叶子阳悠悠的拢回绒袖,整个人便像是蜷在毛球堆里,他语速平缓,像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:“温公子,你的眼睛应该不是因为疾病而失明的。非伤非残,非药非毒,看公子开朗乐观,心态平和,自然也非心病所致。”
“那是为什么?”
“医者医病,公子的眼睛我医不了,也无药可医。”叶子阳对愁眉苦脸的唐绵绵安慰道,“你也无需伤神,他心绪乐观,所思所感均远超常人,失去一双眼睛也许并非坏事。”
“病了就是病了,这怎么不算坏事。”唐绵绵双眉紧蹙,她向来快人快语,即便面对一起长大的同门师兄也不遑多让,“平白无故看不见了,落得下半辈子都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模样,他这么爱臭美,不比让他哑了还难受。”
和尚听得认真,笑意深了些。
没人去评判他的对错,但倒是头一回有个人斩钉截铁的判定他所付出的代价。他独处之时,时而也会考虑自己做的是否有意义,又是否能够回到从前的心境,种种念头萦绕梦中心间,解不开理还乱。只不过想得开也好,想不开也罢,人都喜欢在自己的底线边缘试探,想要犯错,却不想后悔,但归根结底一个人的得失都是自己选择的结果。
温瑜笑一笑,摸一摸脑勺:“就知道唐姑娘喜欢我。”
唐绵绵再知道这和尚没脸没皮,现在也有些脸热。她又好气又好笑,捉摸不透和尚的心思,索性不再理他:“师兄,还有呢?”
“什么?”叶子阳一愣。
“他的头发啊,别又是什么无药可医吧。”
叶子阳神色端正,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:“这个也有见过类似天生无发的孩童,虽然罕见,但并非没有办法。我最近正好研制出一种新型的生发药剂,涂抹头皮七至十五日,刺激头部经脉重新活络,见效显著,以往多用于十岁以下的幼儿,对于公子这么大的成年人,兴许也可以一试。”
温瑜打破沉默,严肃回答:“不用了,我与佛门好歹有些渊源,还是不要断了这点缘份的好。”
对于叶子阳,韩错略有耳闻。在司命的眼中,他的魂魄宛如风中烛火,忽明忽灭,似乎雪中冷风就能轻易将其卷走。此人出生皇族贵胄,自小体弱多病,学习医术最初也是为了自医自治,天赋卓绝,也是河州帝师小有名气的奇才。
在暖意四溢的房间里,韩错冒出一个森然的念头,有时间需回来收个魂,其人心有执念,绝不肯轻易往生,放任自流,恐酿大祸。
魑魅魍魉
和尚想起那双冰凉的手,眼前的必也不是身康体健的主:“你怎么来的这里?”
“有那种狼犬拉的厢车,车内设暖帐火炉,帮了我很大忙。比城里四角漏风的客栈可好太多了。”
那样怀念的语气颇具感染力,让满腹怨念的温瑜也跟着煽情起来:“是那种两轱辘带檐的车吗,你可知我垂涎已久却因囊中羞涩未尝所愿,今日可算找到知己了啊……”
类似的寒暄并未持续多久,等到他们再见面之时已是整装待发前,唐绵绵越过风雪亲自给和尚送剑。
竹青色的剑鞘,比原先的普通空心竹多一层釉色,为增加竹鞘的承重力重新浇铸,触手光滑如玉,分不清是何质地。拔剑出鞘,银光乍破,温瑜随手挽了个剑花,细剑不见踪影,只余下道道弧光,轻巧无比。他再一刺出,树上簌簌掉落残雪一片,留一个菱形凹痕。
他一寸寸拂过剑身,陡然归剑回鞘,剑柄与鞘切合,宛如竹节浑然天成,温瑜柱杖而立,沉上许多的手感证明这是一柄精心打磨造型精巧的细剑。
“兵器谱之第一细打——竹余。你们姓唐的铸剑都喜欢刻这么一长串的字吗……”温瑜脸色有些复杂,剑身极细,又分四面,要在其中一面刻那么多字,且字迹流畅,下刀稳健,说明什么,说明铸剑者不仅心大,眼力也是极好的。
“这是二伯的个人兴趣。”唐绵绵早就对自家二伯的无名执念习以为常,她拔出自己的双刀,蹡蹡的并在一起,露出侧面的两字:“我自己打的刀,左右各刻上栖、桐二字,天下只此一对,独一无二。”
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,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。
相邻推荐:牵制成瘾 祸天妖帝 教皇为她弯了三次+番外 七十年代金凤凰 大懒瘫 偷心前夫别得意 虐俩渣攻爽一下+番外 凤驭江山:和亲王妃 锦绣佳人(又名妻子和女儿) 夫人,全球都在等你离婚白锦瑟墨肆年 (排球同人)[排球少年]饭团100日元起+番外 轮回破 破产富家女离婚记 一品代嫁 陈情提笔序 境随心转 豪门劫恋 当女配失去剧本加持(穿书)+番外 我的白菁会员 晚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