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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三娘见他犹豫也不着急，似是在等着什么。这时候戏台上了一个&ldo;崔莺莺&ldo;，脸上只扑了细粉抹了口脂，唇红齿白，风姿绰约。不待任何人开口便自顾自地娴熟地唱了起来。歌调婉转动人，唱的词儿是期盼如意郎君早日高中归来的调子。徐三娘指端在椅子扶手上轻敲着打着节拍，淡淡开口道：&ldo;姜公子可考虑清楚后再来。&rdo;姜有汜一动不动地望着台上，看了良久，像是下定决心道：&ldo;我原本和新上任的越州盐务使张年间大人有旧，可以和他商量着再买一些盐引来。但不巧的很，张大人如今已然不能做主，替代的盐务使还未到任，再买盐引也不知道找谁。&rdo;&ldo;不管姜公子找谁买卖，我这里奉劝一句，我们盐商做买卖，讲究的是信誉和法度，如果哪天铤而走险办事，怕是容易掉脑袋。&rdo;徐三娘目光闪避，心情也焦躁了一些，扭头望着台上的「崔莺莺」。&ldo;就不能网开一面？我可以私下给你一点好处。我明白制作细盐的不易，但朝廷严格控制买卖，能这样出钱买盐的主顾也少，你做完这一单之后便能保好几月的酬劳，稍微冒一点险何妨？你不说，我不说，此事便无人知晓。&rdo;姜有汜循循善诱。徐三娘正在迟疑，却听见台上「崔莹莹」又唱道：&ldo;柳郎负心薄幸，到底还是负了我……&rdo;&ldo;姜公子，请你拿到足够的盐引再来找我谈罢。&rdo;徐三娘冷言拒绝，&ldo;送客……&rdo;姜有汜无奈，只得带着桃不换离开，&ldo;徐夫人，等我想办法弄来盐引再来寻你。&rdo;出了徐府大门，桃不换拿手指戳了戳姜有汜沉闷的后背，调笑道：&ldo;姜大人，碰了个软钉子生气了？&rdo;姜有汜脚步停在马车前，背对着桃不换。&ldo;在台下和我们喝茶的徐三娘是假的。&rdo;桃不换有点意外：&ldo;咦？如果她是假的，那么真的徐三娘在何处？&rdo;姜不换分析道：&ldo;我有把握，台上的「崔莺莺」便是真的徐三娘。&rdo;&ldo;为何？&rdo;&ldo;因为假的「徐三娘」每次在回答我的问题的时候，总会下意识往台上看，她在寻求上面的人的回复。而台上的人则用唱词的方式给出指示，你仔细想想是否如此。&rdo;桃不换仔细回忆，的确，每当姜有汜问出重要的问题的时候，恰好「徐三娘」会望着台上之人，等她唱完一段才肯回答。这么说来，他们还是未见到真正的徐三娘。桃不换笑了笑：&ldo;这位徐三娘真有意思，诡计多端，既会做生意又能唱曲儿，算得上一个奇女子了。&rdo;姜有汜踏上马车端坐在内，桃不换见状也一步上了马车掀帘子进去陪坐着。&ldo;姜大人真是沉得住气，既然已经知道谁人是假谁人是真，为何不当面揭穿，直接和徐三娘聊一聊张年间的事情？&rdo;&ldo;徐三娘心机深不可测，连会面都是找人代替，我若是冒然以大理寺推丞身份审问只会让她更加提防不肯说真话。&rdo;&ldo;那你现在打算如何？&rdo;桃不换好奇。人都已经被赶了出来，这求药买盐的计划已经行不通，不表明真正身份估计无法再进入徐府。她猜不到姜有汜还有什么主意。姜有汜道：&ldo;我去弄几张盐引来再去找她。&rdo;桃不换灵光一闪：&ldo;你怀疑她和张年间的关系，因此故意拿盐引来试探她引蛇出洞？&rdo;姜有汜点头：&ldo;刚刚在听戏的时候我特意提了张年间，假「徐三娘」已然变色，可见张年间和徐府肯定有些什么。而且我们在张年间的喉咙里找到了写有徐三娘姓名的残纸碎片，这纸条极有可能是他吞的，为的是给我们留下线索。徐三娘是盐商，张年间是盐务使，这二人之间必然有所纠葛。&rdo;&ldo;你先为难说手头上的盐引不够，她不卖给你。等会儿你拿着足量的盐引过去，她必怀疑你手上的盐引来路。到时候便是你主动，她被动，更容易问出事儿来。&rdo;桃不换笑着把姜有汜心里的话说了出来。姜有汜不得不佩服她的聪明机智，但只看了她一眼，然后就从座位下拿出一本古籍旁若无人地翻阅起来。她需要冷静一会儿，不能再继续这样和桃不换相处。桃不换伸手盖住她的书，&ldo;虽然你的计划很完美，但你有一算漏了‐‐越州盐务使已经死了，如今的盐引该从何处来？&rdo;&ldo;朝廷有律法，若是盐务使不在，地方盐务可由州府代管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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