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阮秋的记忆中,他们家就像电视里一样,有雪白的墙壁和明净的窗户,桌上总盖着干净的桌布,床单铺得平平整整,地上干净得可以光着脚丫子走。小区里环境也好,有花有树。她放学回来会跟邻居家的小朋友在楼下玩,等着家里的窗户飘出饭菜香,妈妈喊她吃饭,她才扶着崭新的楼梯回家去。时过境迁,一转眼过了二十多年。城市里冒出无数新小区,楼层越盖越高,他们那一片最高才六层楼房已然成为过去式,被人遗忘在城市角落里,宛如一个垂垂老矣的人。站在小区门口,阮秋看着这破败不堪的大门,难以相信那是童年记忆中的家。杨鹤拍拍她的肩膀,“进去吧。”她罕见的安静,抱着狗跟在他后面往里走。杨鹤找到纸条上写的七号楼,打算上去时,心里那股不安感越来越明显了,忍不住说:“秋秋,要不你先在下面等,我上去打个招呼,确认他们在家里,然后再来带你上去?”世界上还有亲戚是好事,可万一人家并不欢迎你呢?那还不如不见。阮秋也有点紧张,乖乖点了头,一言不发地站在楼下等他。杨鹤走进楼道,回头看见她安静乖巧的模样,感觉她就像被丢进垃圾场的一块水晶,美丽脆弱,让他恨不得用一辈子去保护。阮秋家在三楼,当年的木门已换成防盗门。杨鹤敲了敲门,屏息等待。难道没人在家?他又敲了几下,里面终于有了动静,一个中年女人穿着围裙跑来开门,看见他奇怪地问:“你找谁?”“请问这里是阮建成的家吗?”他报出阮秋父亲的名字。女人表情微变,不大高兴地说:“他早死了,你谁啊?”“我是他女儿的同学,当初在一个幼儿园念书的。”对方听到这三个字,顿时了然,用不善的目光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,问:“你来做什么?”杨鹤本想告诉他们阮秋还活着的,然而看见对方这副模样,心中有了戒备,旁敲侧击地说:“你是她亲戚吗?现在住在她家?”“我是她婶婶,住她家怎么了?”杨鹤抿了抿嘴唇,“万一……我是说万一她还活着,你愿意照顾她吗?像对待自己的小孩一样?”对方闻言开口便骂。“你开什么玩笑?她都死了二十多年了她回来,那不成鬼了吗?你们这帮同学我看着就心术不正,一个女孩都死那么久了还惦记着她做什么?这两天电视上闹的,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有神通呢!我告诉你,我只知道她死了,什么大脑什么仿生人我一概不认!”杨鹤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,倒是被她给吓着了,酝酿了一会儿解释道:“那些事情跟我没关系,我就想问问你,你希望她回来吗?”“我希望你现在给我滚!”她骂完要关门,客厅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。“外面谁啊?”“还不是阮秋那帮子同学,一个个神神叨叨的!都该抓到精神病院去!”砰,门关上了。杨鹤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,简直不知该如何下楼面对阮秋,再者对方的反应实在令他不爽,打算再次敲门,当面问问她叔叔。但是就在他抬起手的那一秒,楼梯下方传来一声啜泣,在狭窄逼仄的楼道里显得很突兀。他收回手,下了一层楼,看见阮秋站在转角处,表情难过,眼睛里水光闪烁。她什么时候来的?刚才婶婶的话都听到了吗?杨鹤心疼地看着她。“她说得是气话,你别当真。我再去劝劝他们,肯定会接纳你的。”阮秋摇摇头,转身就走。他连忙追了出去,在楼底下拦住她。“他们是你的亲戚,不会不喜欢你的。只是因为最近的新闻太生气,产生了误会。你再等等好不好?我现在上去跟他们说明白,这是你的家啊。”阮秋蹲在地上捂着脸,声音闷闷地传出来。“我不要,我不认识他们,这里不是我的家……”她的家干净又整洁,充满阳光和欢声笑语。才不会像现在这样,阴沉沉的,还住着自己不认识的可怕的人。她再也不要到这里来了。阮秋起身朝外走,杨鹤跟在她身后,追了很久再一次拦住她。“你听我说,你现在必须要找一个安身之地,明白吗?”本来陈暮生家里有父母可以照顾她,但现在他被抓了,他的父母应该没有心情再来管她。如果不留在叔叔婶婶这里的话,她该去哪里?找薛墨非?对方倒是有财力,可他是个疯子啊,才亲手把陈暮生送进监狱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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