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宁不客气的吃肉,嘴里冒着热乎气:“真的,主编经常跟我提你,说你走了可惜。”她义愤填膺的:“唉!都是那破事儿害的!”最近这段时间,郁言已经很少去想当初那场网络暴力。药物作用是一方面,刻意逃避也是一方面,就像他到现在拿到手机还是不敢上网一样,潜意识里将那块划进了危险区,轻易不敢碰,怕踩雷。程深也一直很注意不和他提这些,但安宁并不知道郁言生病的事,前因后果只知道他辞职是发生在网暴之后,理所当然将这视作唯一理由。郁言神色有些不自然,拿着筷子的手细微的颤。他赶紧捏紧了,夹一根菠菜进嘴。安宁眼大心粗,话锋一转说道:“郁老师,其实我挺佩服你的。”郁言看了她一眼。安宁说:“我觉得你太有魄力了,工作说辞就辞,笔说封就封,这得有多大的底气啊!我们这种小喽啰只有望尘莫及的份。”事实恰恰相反,正是因为没有魄力,没有底气和无法面对,才能那么爽快的从漩涡中抽身。这是一种典型的“胆小鬼”做法,根本不值得称赞。郁言夹块牛肉给安宁:“踏实工作,别学我。”安宁听不出那画外音,倒是终于发现肉都是自己在吃。她看看郁言碗里的饭:“郁老师,你够瘦了,还减肥吗?”“最近肠胃不大舒服,我吃点清淡的,肉是给你做的,谢谢你帮忙拿东西。”吃完午饭,安宁本着蹭饭要洗碗的道理跟郁言争了半天,最后被他一句远道而来都是客给堵了回去。等郁言洗好碗,安宁差不多到点该走了,她把文件从包里拿出来,说:“郁老师,协议一式三份,您签完我们就可以准备后续工作了。”郁言拿笔签字,顺便问了一下流程。安宁指了指搬来的纸箱:“《回音》总共印了500册,按照您的要求给您留了两本在箱子里,剩下的就不搞那么复杂了,反正免费,主编的意思是开个转发抽奖活动,也顺便给网站做宣传了。”郁言点点头,没什么意见。签完字,郁言留了一份协议。“对了郁老师,我差点忘了……”安宁说:“之前签售会不是有几场取消了吗,因为是我们这边的原因,所以涉及到一点赔偿问题。但是你放心,主编说这个钱从网站走,不过当时合同是你直接和主办方签的,网站没存档。现在就是要扫描一份你手上的合同,我正好一起带回去。”“合同?”郁言蹙起眉,他们匆忙搬来,只带了些衣物和生活用品,所有工作文件还在城郊那间公寓里:“合同不在这,你什么时候要?”“最好今天下班前给我,主办方在催。”郁言面色微沉,道:“好,我知道了,我拍照扫描好发给你。”送走安宁,郁言有点心慌。他分不清这种感觉是真实的,还是源于药物副作用。郁言想给程深打电话,生病以后依赖他已经成了习惯。他拨通号码,等待中逐渐焦灼。电话快自动挂断才被接起,程深忙碌半天,嗓子疼痛加剧,说话时锯子割过一般:“喂,言言?”郁言听到沙哑声音的瞬间,什么话都吞回了肚子里。他体会到程深的辛苦和疲惫:“没事,我问问你吃午饭没,别忙忘了。”程深在对面笑起来:“你是不是想我啦?”郁言抠着沙发布,轻轻的说:“是,我很想你。”“再等等,这两天忙完会轻松很多。”挂了电话,郁言独自在沙发上坐了很久。上次出门后,程深又带他在附近溜达过几次,还有趁天黑的时候下楼散过步。天黑或者有程深在旁边的时候会多一份安全感,但郁言偶尔又会觉得自己被惯坏了,明明看医生之前他还可以独自出门,在确信自己得了那样的病之前,他分明是可以独当一面的。门外没有洪水猛兽,今天甚至是个大晴天。冬天晴朗的午后,这几个字连成一串成为郁言迈出门槛的动力。他不能始终依靠程深,生病以来对方已经为他放弃太多,连方医生都说他在进步,那么,从这里走出去是不是向前走了一大步?郁言这么想着,回屋换了衣服,仔细戴好帽子眼镜,揣上了车钥匙。从家到车库的一段距离,郁言始终低头,像潜伏在暗夜里的独行侠。直到坐进车里,慌乱感才逐渐减轻。他找出纸巾擦汗,发觉手掌一片黏腻,迟钝的感觉还有汗珠从额角滚过。郁言努力做几次深呼吸,在方向盘上伏了片刻调整情绪,察觉好转后才上路。车一开出去他又像变了个人,面容沉着冷静,动作驾轻就熟,他甚至在等红灯的间隙点了只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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