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公答了句:“知道了。”
姚家的人已经到了?雷芳还说下雨路滑,他们今天一定到不了呢。
“师公,我也想去瞧瞧……姚家也是练剑的吗?”
“不是。”师公站起身来,“南奎多山多毒瘴毒虫毒草毒石,你说姚家是做什么的?”
我愕然说:“难道他们是用毒的世家?”
“不错。”师公说,“这是我要告诫你的,不要轻易招惹南奎的那些门派,不论大小都一样。南奎的人……骨子里倔犟记仇的本事是一等一,姚家朝前数几代,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。他们出名,就在于他们既够狠,也能忍。一段仇能记十年,五十年,不讨还回来绝不罢休。而且他们的仇人,无一例外都死得极惨……比死更可怕的,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”
我忽然打了个寒战。要真有了这样的仇人,这人生就太没趣儿了。真是食不知味睡不安寝,时时刻刻全神戒备怕中招。这样的狠劲儿和忍功,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了。
“你还要和我一同去吗?”
我想了想,点了一下头:“去。”
师公眼中似乎有些嘉许的神情一闪而过,点了下头:“你不要说话,跟着我。”我点头答应,将伞撑了起来遮雨。青石铺的路上水光闪亮,雨打在伞面上沙沙的响。“雷芬这丫头要嫁的是姚家的长孙姚正意,这门婚事是雷庄主的至交好友从中说合。雷芬嫁过去之后就是长孙媳妇,将来如无意外,就是当家夫人。”
当家夫人可不好做,更何况南奎是那样一个地方。
我开始替雷芬担忧起来。雷芬一定也是知道姚家的大概情形了,心里才惊惧吧?嫁到这样一个人家里去,这日子该怎么过?雷庄主为什么要答应这样一门亲事呢?
师公仿佛知道我心中的疑问,他看我一眼,只是重复了一次刚才在屋里说过的话:“你不要说话,跟在我身后。”
说话的工夫已经到了正厅,雷庄主笑呵呵地迎出来,携着师公的手进了厅里。
“来来,这就是我那大孙女婿了。”
虽然还没正式成亲,但是雷家姚家名分关系已定,雷庄主称他为孙女婿也很自然。
厅里有个穿秋香色长衫的少年,长身玉立,朝师公深深一揖:“晚辈姚正彦,见过纪前辈。”
这就是雷芬的夫婿?他直起身来的时候,我飞快地打量了他一眼。
这人若是在别处看见,肯定只当他是个普通的书生而已。瞧上去文质彬彬,温和无害,嘴角挂着一丝微笑。整个人干净清爽温和,上看下看,怎么都和那个“毒”字扯不上关系。
“你就是姚自胜的孙子……”师公的语气淡淡的,听不出来他的喜怒情绪。“正是。祖父在世之时,曾和晚辈说起过纪前辈的事情,对前辈很是推崇。”
师傅已经说了,阴狠记仇毒辣是这个世家的本性和传统。身为这家的长孙,未来的当家人,他怎么可能无辜无害?
雷庄主满脸欢悦,看起来对这个姚家来的孙女婿并无成见。他们商议明日的事情,几时起身,几时告别,上路动身,走哪条路,嫁妆如何运送等问题。雷家庄的管事手里捧着写好的帖子一项一项地念出来,大到物件随从安排,小到一线一盒的安置。我听着都头昏脑涨,只觉得天底下的麻烦事,再没有比成亲更可怕的了。
好不容易他们终于将那张帖子上写的事项一一议完,师公起身,我也跟着出来。外头雨还没有停,一把伞下头,仿佛自成一个小小的世界,外面的一切都被雨幕隔开了。
师公低声问:“看着了?怎么想的?”
我老老实实地回答:“咬人的狗不叫。”
师公脸上仿佛掠过一丝笑意,也许是我的错觉。
“当年我遇到他的祖父姚自胜时,也就是这般年纪。制毒用毒下毒的功夫且不定,单论这份内敛沉稳,他就比他祖父还强得多。功夫不好可以再钻研,性情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我瞅着他心情好,拿准时机问:“那师公你看中我偏爱我,是不是因为我……性情好?”
师公转头看我,眼风嗖嗖地好像小刀子,看得我把头低下去了,才又抬步朝前走。我急忙举着伞跟上。
过了半响,听得他慢悠悠地说了一个字。
“是。”
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雨变得小了,细如牛毛般飘飘洒洒。我陪着师公一起用了晚饭,他忽然轻声说:“今晚你留在这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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