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,张春生上来送了一份晨报。送过报纸之后,他开始打包袱要走。李国明见了,十分惊讶:&ldo;哎?你要往哪儿去?&rdo;张春生闷声闷气的答道:&ldo;我向鹿少爷请过假了,回家去看我娘。&rdo;李国明现在天天把杂活推给张春生干,自己十分清闲得意,如今见这干活的要走,便苦了脸:&ldo;你娘又病啦?&rdo;张春生一本正经的对着他点头:&ldo;嗯,又病了。&rdo;在将明未明的凌晨时分,小鹿躺在床上大睁着眼睛,看窗外院门灯光闪烁,伴着灯光响起来的,是牛叫一般的汽车喇叭声音。他没有动,知道那是程世腾来了。一只手抬起来捂住胸口,他摁着自己的心脏,怕它会东奔西突的在腔子里撞碎。这一天终于来了,来得无声无息,一点石破天惊的颜色也没有,然而,的确是来了。不出片刻的工夫,房门开了,程世腾像往常一样,笑嘻嘻的走了进来,小鹿欠身开了床头台灯,见他笑虽笑,可是笑得不稳定,笑容是面孔上的一层浮光掠影,随着他的呼吸缭乱。李国明披着上衣站在门外,睡眼朦胧的问:&ldo;大少爷,要热茶吗?&rdo;程世腾大声答道:&ldo;不用,我再躺一会儿,你下去吧!&rdo;李国明听了这话,心想大少爷没有白躺的,这一躺下,必定要快活一番,没有一两个小时不能结束,自己正好回去补眠,兴许能够安安生生的睡到大天亮。思及至此,他很窃喜的转身溜了。程世腾脱鞋上床,在小鹿身边坐下了,俯身对着他的耳朵说话:&ldo;你什么都不用带,到时候直接跟着我走就行,多穿点儿,外面可冷了。&rdo;小鹿拥着棉被也坐起了身:&ldo;都预备好了?&rdo;程世腾向他笑着一点头,同时见他睡袍带子系松了,前襟歪歪斜斜的敞开来,露出了大半个肩膀和一小片胸膛。低下头凑过去嗅了嗅那皮肤的香气,程世腾撅了嘴唇,轻轻一吮对方的乳头。吮过之后抬起头,他悄声笑道:&ldo;这回一走,咱们两个就是真正的夫妻了。从小儿就盼着这一天,总算没白盼。&rdo;小鹿低头拉了拉睡袍前襟:&ldo;先逃出去再说。&rdo;程世腾扭头望向窗外:&ldo;天一亮就走,现在走太早了,看着不像,我怕门口那帮狗要拦着我啰嗦。&rdo;说完这话,他转过身扑向了小鹿:&ldo;趁着有时间,再让我吃几口!&rdo;小鹿仰面朝天的躺下了,任凭程世腾把嘴唇凑到自己胸前胡亲乱吮。而程世腾闹了片刻,忽然红着脸抬起了头:&ldo;你那心跳得真厉害。&rdo;小鹿伸手摸了程世腾的胸膛,随即答道:&ldo;你也一样。&rdo;程世腾收紧双臂拥抱了他,狠狠的抱,一边抱一边喘息着说道:&ldo;不怕,不怕,咱俩都不怕,一定能逃出去!&rdo;这话说出来,玻璃窗外的天空泛了青透了明,正是太阳要出来了。小鹿起床洗漱穿戴了,跟着程世腾下楼吃早餐。李国明自从到了这小白楼里做大管家,养得越来越懒,也不肯在饮食上多花心思,天天早上就只提供烤面包片。程世腾吃了几口之后便一推盘子,脾气不小的怒道:&ldo;什么破玩意儿,在家吃这个,到了这儿还吃这个,不吃了!&rdo;李国明站在一旁伺候着,见状便是心惊胆战,陪着笑说道:&ldo;那还有小馄饨……&rdo;不等他把话说完,程世腾已经站起了身:&ldo;小鹿,跟我走,咱们出去吃!&rdo;李国明一愣:&ldo;啊?您要带鹿少爷出门?那‐‐&rdo;他慌忙要往外走:&ldo;我去叫人把汽车开出来……&rdo;程世腾迈开大步,先他一步走出了餐厅:&ldo;用不着!我那汽车不能坐吗?&rdo;李国明有些慌乱,对着程世腾紧追慢赶:&ldo;那‐‐那我也跟着汽车去吧,军座不许我和鹿少爷分开,半步都不成……&rdo;程世腾猛然转身瞪了他:&ldo;你哪儿那么多废话?&rdo;他的面貌酷似程廷礼,对于李国明来讲,已经是很有震慑力;如今他瞪了眼睛发了狠,更是吓得李国明两股战战:&ldo;不是‐‐军座他老人家发了话,我不敢不遵从啊,大少爷,求求您了,您带上我一个也不麻烦,我‐‐&rdo;李国明急了,哭唧唧的缠着程世腾,一席话让他说得颠三倒四。程世腾本来打算一脚把他踹开,可是转念一想,自己门还没出,先闹了大动静,似乎也不妥当。眼看小鹿已经穿上大衣走过来了,他便做出一副懒洋洋的大爷嘴脸,不耐烦的挥了挥手:&ldo;行了行了,你乐意跟就跟着吧!小鹿,咱们走!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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