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闹,我有勤务兵,用你做什麽饭!”薛靖淮拒绝完,感觉语气有点重,怕她当着这麽多人的面挂不住,遂又安抚,“大妹子,现在还很危险,你姑娘家的到处乱跑不合适,快回去吧。”
“没事,俺哥跟我一起呢!”
有人不怀好意地起哄:“大秋姑娘,你们家房子都被炸平了,你还有心思惦记我们司令呢!”
大秋横他一眼:“房子没了再盖就是,人不还活着呢吗!”
薛靖淮深感头疼,他没跟女人谈过恋爱,唯一接触过的女人就是楚皓珍,但一段婚姻稀里糊涂,孩子怎麽来的他都没印象,从生理到心理,他极度欠缺跟女人打交道的技巧。
“你先带你哥回山里,打完仗我让人给你盖房子,盖好了你再出来,行不?”
“薛大哥,俺喜欢你!别总想着撵俺走!你的勤务兵能整啥好玩意儿给你吃,俺啥都会!你不知道俺在山里成天就惦记着出来给你烙饼!你想吃啥饼?”
“我……啥饼……我……”薛靖淮无言以对,目光无措地四下张望求援,但衆人个个低头忍笑,没一个人敢跟他对视。
薛靖淮无奈瞅了眼大秋背后的她哥,见他窝窝囊囊缩在妹子后头,不抱希望地向他求救:“大哥,麻烦你先把大秋带回家呗,行不?”
大哥翻了翻眼皮,畏惧的小眼神看了眼妹子的后脑勺,一个劲摇头。
薛靖淮黔驴技穷,孤掌难鸣,把心一横,声气就壮了起来:“行啊!你不是要给我做饭吗?今晚有个贵客,老贵了!你就起码整十二个菜吧,整不好以后别说要给我做这做那!”
哼!必须让她知难而退。
谁承想大秋答应得很干脆:“你就瞧好吧!”
说完甩着辫子兴高采烈地出门了,留下窃窃私语的一屋老爷们和一个尴尬得想钻墙根的薛司令。
夜色如墨,山风裹挟着飞雪,掀起阵阵刀锋般的寒浪,刮得人睁不开眼。
从指挥部出来,薛靖淮带着江欲行和一衆卫兵,顶风冒雪地在山里兜兜转转,终于来到这个紧挨着防空洞入口的临时住所。
简陋的木屋,四壁都是仓促用木板钉的,漏风处塞着棉絮,棉絮被寒风吹成了冰坨子,不是个体面的住处。但安全起见,江欲行建议薛靖淮这段时间最好居无定所,以防敌军擒贼先擒王。
薛靖淮在门前停住脚步,绷着一张被风吹木了的脸,对朝他敬礼的两个站岗士兵道声辛苦,回头问:“王竞雄到哪儿了?”
江欲行不知道,倒是他身后一个负责接待的军官接话道:“回司令,来前儿王师长派人来传话,说一会儿就到。”
“行吧,进屋等,鬼天气都快冻死人了。”嘟嘟囔囔抱怨着进门了。
屋里点着几盏昏黄的煤油灯,跳动的火苗上冒着簇簇黑烟儿。当中一张大方桌,码着十几个用铁盆和粗瓷碗装的菜肴,炖酸菜炖白菜炖鸡炖鹅炖马肉之类,在昏暗摇曳的光线下,显出一种让人垂涎欲滴的丰盛感。
战场上能吃上这个相当不错了,至少炊事班和勤务兵不会对薛司令这麽好。该说不说,大秋的诚意和手艺令人震撼。
大秋跟哥哥窝在南边墙根的小条凳上,一会儿窃窃私语,一会儿盯着薛靖淮左看右瞧,挺识相地没往桌上凑。
薛靖淮有意克制自己夸赞大秋手艺的沖动,一脸冷漠地坐下。
他确实也没有食欲,大家又冷又饿,都在咽口水,唯独他和江欲行心里藏着事,上了桌,眼睛盯着满桌子菜,耳朵却竖起来时刻留意着门外。
狂风怒号,密密匝匝的雪粒急乱地敲打着墙板,刮骨的寒风从门板缝隙中打着呼哨往里钻,把屋子吹成了冰窖,油灯火苗左摇右摆,奄奄一息,映照着每个人明暗不定的脸。
薛靖淮发了会儿呆,忽然对副官说:“找点东西生堆火,让门口的兄弟也进来,今晚别站岗了。”
副官往里屋踅摸了半天,一点儿柴禾也没有,全让烧菜的烧没了,眼看着菜也放凉了,人也冻透了,王竞雄还不来,薛靖淮就有点生气:“刚才谁说就快到了,人呢?咋还没来?”
江欲行眉头紧锁,端坐着,反常地没吱声。
他的心让外边狂风吹得摇摇欲坠,恍然间有种如堕烟海的不真实感。
他发觉这个场景那麽熟悉,那麽不安——他在等待,等待敌人,也等待情人,他在这种焦灼的、枯燥的等待中感到一丝凄凉,仿佛于漫天风雪中孑然一人,无靠无依。举目四望,四野虚茫,而在他目力不及的地方,命运渐渐向他露出阴险的冷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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