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奉天城内都督府门上,时不时就有飞镖送来小纸条,都是土匪劝他们放下兵器不要顽抗之类的话,把留守军官们看得直犯迷糊,闹不清他妈到底谁才是土匪。
但言语恐吓威力毕竟有限,让张尔轶开始有点坐不住的,是被飞镖挂在门上的一个锦囊,里头装了着两根带血的小指头。
亏了这根不知张督军哪位宝眷的小指头打开了新局面,接下来都督府跟张府大门开始收到各种礼物:三姨太的旗袍,六姨太的丝袜,四小姐的发带,七少爷的马褂,还有次收到一条粉底绣鸳鸯的肚兜,卫队长抖落开一看,妈呀,这不是八姨太的吗?
土匪频频施压,后院火势兇猛,张尔轶扛不住压力,苦着脸向徐蔚山和香取弦请辞。
老徐旁观这些时日薛靖淮的势头,深感时局不利。奉军已现颓势,现在张尔轶脚底抹油,更是雪上加霜,他越想越发愁,感觉搂着心爱的九姨太也没那麽香了。
等他欲言又止地试图挽留时,老张早已拉着队伍跑得无影无蹤。
结果不出所料,奉军在山海关附近挨了直隶陆军一顿痛打,张尔轶像挨了当头一棒,楞头磕脑地指挥奉军勉强突围,仓皇退往关外,薛靖淮乘胜追击,一口气把败军追到建昌、淩源一带。
本来大可不必赶尽杀绝,但一想到罗副官冒着生命危险为他捅出的篓子,薛靖淮就非断绝后患不可,再说,张尔轶向来甘做日本人的走狗,频频进窥中原,留着他,日后也必是个大麻烦。
在玲珑塔镇,张尔轶率领残部且战且退,逃进了镇西的白狼山深处。
薛部连打胜仗,斗志昂扬,兵分两路準备搜山,且在当地广发布告,别人一概不过问,唯独对张尔轶,活要见人死要见尸,若奉军部下能缚张来降,赏银元一万,黄金百两。
过了两天,没人来,薛靖淮一路降价,直降到银元五块,黄金一两。
张尔轶眼看自己越来越不值钱,又羞又怒,大骂一旁垂头丧气的秘书长:“王竞雄呢?日本人呢?妈了个巴子老子让你们找人都找到哪里去了,我□!”
秘书长委屈巴巴:“军座,快了快了,应该都在路上了,您再坚持一下。”
天寒地冻,张尔轶带着一群丧家之犬,在白雪皑皑的大山里与薛靖淮周旋。他怀揣着一丝希望和对老婆孩子们的眷念,硬挺着等秘书长搬来救兵。他坚信,虽然自己一时沖动做了让上峰失望的事,但香取君和徐公不会放弃他的。
转机发生在三天后。
镇上一间临时征用充作指挥部的民房里,薛靖淮盘腿坐在老乡家温暖的大火炕上,嚼着住家大妹子早起现烙的鸡蛋饼,听下属彙报军情。
据情报称,有两队日本兵日前从锦州登陆,正星夜不停地朝建昌赶来,这是水上;另一头在陆上,有个近来高升的王师长,带着两个师的兵力气势汹汹地前来增援。
薛靖淮在大妹子柔情似水的目光注视下,有点不自在,别别扭扭,舌头打结:“大秋姑娘,我们商量点打仗的事儿,要不你先……回避一下?”
“老总,你们说你们的,俺听不懂,听懂也不往外说!”
大秋十八九岁,皮肤贼白,双颊带点红扑扑的晕,大眼睛水灵灵,长得挺细瘦,总穿件臃肿的大花袄子,在一衆村姑里清秀得扎眼。美中不足的,就是话多,小嘴儿叭叭的,外加声音有点沙哑,跟那张甜美文静的脸蛋着实不搭。
她抿着嘴乐,眼神脉脉的,大胆地打量薛靖淮。这人打跑了强抢她家耕牛和羊羔的士兵,救了因为反抗招来一顿暴揍的哥哥,借用她家的房子暂住还给现大洋——这年头批一身丘八皮的,上哪儿去找这麽好的人?
关键长得还精神,大高个,英俊潇洒,多看两眼就像灌了两坛高粱酒,让人上头。
薛靖淮无从知晓大秋的心理活动,在人家热辣辣的目光里,他尴尬地吞了口唾沫,红着脸耷拉着脑袋,默默思考着正事儿。
眼前局势看来,日本人也要进来插一脚,虽然麻烦,薛靖淮并不觉得可怕。倒是一打听王师长就是当初谢至柔的得力部下王竞雄,他心里头有点发凉。
不是怕了王竞雄,是谢至柔余威犹存,毕竟,胸口那个洞至今还偶尔发痒,一想到就嗖嗖冒凉气。
本来跟谢至柔的人就有仇,现在新仇旧账一起算,薛靖淮预感即将迎来一场恶仗。
可眼下想撤也来不及了,来路已被堵截,只能往北,但一枪不打就主动撤退,不是他的作风。要是不撤吧,等日军和王竞雄包抄上来,届时躲进山里的张尔轶再跳出来,三处合围,更是被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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