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山之上,狂风大作,暴雪席卷,寒气弥漫,明明是白天,却几乎伸手不见五指。
风雪之中,四人牵着马,紧贴着地面,艰难前行,正是前来驱逐异人的太吾一行。
四人走了许久,终于寻到一处地势低洼处,风雪从他们头上吹过,看来可以稍作休整。他们立即清理出一小块空地,点起营火,暖和冻僵的身体。
“师父,难怪你要让我先对付这位异人,这雪山真的越来越过分了。”太吾子莹被冻得浑身抖个不停,说道。
随着她说话,口中呼出白气,转眼便冻成细小的冰雾散落在地,太吾子莹见状,连忙又向火边挤了挤,往火堆里面添入几块木柴。
屠魁武说道:“之前只是听村人说西南边雪山越来越高,风雪一日大过一日,已然妨碍到了这边的耕种和交通,没想到已经到这种程度了。”
琉球酷热,此地之人大多没有“冬天”这一概念,“下雪、雪山”都是书上的东西,而剑冢这边却是一反常态,附近不论寒暑,终年降雪,地面全部被冰雪覆盖。
一开始只有些风雪,其实也没有多大影响,当地不少人还去那边纳凉,顺便看看传说中的“雪”长长见识,俨然成了个不错的避暑之地。
然而随着几位异人被击败,这里的风雪一日大过一日,气候越发寒冷,剑冢当中的雪山就这么凭空长了出来。
眼看着雪山越来越高,风雪覆盖之处也随之越来越大,现在剑冢周围几十里气温骤降,许多农田、药田中的作物都被冻伤、冻坏,周围不少林地中的树木、鸟兽被冻死,这已经严重影响了太吾村的经营。
而且这边常常狂风夹着暴雪,商队行路也时常遇到危险,因而连从西北边来的商人都越来越少,几近于无。
太吾子莹喝着热茶,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,说道:“我们都走了三天了,应该没多远了吧?”
屠魁武顶着风雪,眯着眼仔细看向远处,之后回身说道:“离剑冢越近,风雪越小,我隐隐已经能看到了,以我们的速度,最多半天就能抵达了。”
太吾子莹说道:“这‘九寒’究竟是什么人物?仅仅是剑冢余威,就能让周遭冰雪连天?”她看着火堆下晶莹剔透的冰面,咋舌不已。
这景象太吾这些天已经见了许多次,说是雪山,其实除了表面一层,整个就是一座冰山,这冰火烤不化,坚硬无比,即便拿剑去砍,也不留一丝痕迹。
屠魁武说道:“等这次击败了他,你自己去问吧。行了,我们带的燃料也不多,抓紧休息,这次轮到谁看火?两个时辰后我们动身。坚持到剑冢前,应该就没有风雪了,我们到那边再好好休整一番。”
“我自己问?问谁?”太吾子莹还没反应过来,屠魁武已经从他身边走开。
一人举手示意,接着便默默向火堆中添柴。他正是一年前被太吾子莹带来的李家兄弟之一,比起去年,更加沉默寡言。至于那匡融,已经不在村中了,不知道被太吾带去了何处,屠魁武也懒得打听。
几人在雪中前进了几日,即便是有武功在身也难免疲惫,尤其是李家兄弟,内功太弱,更是艰难。他们听了屠魁武的话,脸上露出感激之色,勉强振作几分精神。
三个时辰后,一行人收拾好东西,迈入风雪之中,一直走到风雪渐渐消散,太阳落山,才终于在茫茫白雪中看见一处坟冢,冢上刻着“大玄凝”三字。
此地虽没有狂风,却更加寒冷刺骨,积雪过膝,四人身上都覆盖了一层寒霜,呼吸仿佛都在吞吐冰刃。
四人饥寒交迫,疲惫不堪,这个状况下要在夜里对战异人显然不智,好在无风的情况下生火不是问题,几人在剑冢又点起一团火,打算等太阳升起再去应战。
太吾子莹坐在火堆边,喝着热汤,吃着烤热的干粮,说道:“这一路走过来感觉比之前对付异人还累,总算要结束了。”
屠魁武问道:“之前你不是感应到术方将要入侵吗?还有多久?”
太吾子莹闭眼感受片刻,说道:“我们打败异人越多,反而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,现在看来大概也就这一两年了。师父,那个术方很厉害吗?”
看来这方面和他记忆中不同,现在随着击败异人,各个剑冢积蓄力量的速度加快了不少,想想这些剑冢的作用,如此倒也合理。
屠魁武摇头道:“也不是特别厉害,但很有用。既然还未到她出世,就先不说这个了,之前让你运转的功夫怎么样了?”
太吾子莹说道:“是说《狮啸功》、《洗髓经》?我都准备好了。”
屠魁武摇头道:“那些不重要,我问的是《太阴炼形》。”
太吾子莹不好意思道:“对了,还有这个,我还真给忘了。师父,这只是门五品内功,很关键吗?”
屠魁武说道:“你明天对付九寒的时候这功夫很有用。我看着你运转完毕,其他一切照旧,记着不要冒进。”
太吾子莹点了点头,随着她闭目修炼,不多时浑身中正平和的纯阳之气慢慢变得厚重、深邃,甚至可以说是有些阴冷,让人联想到乱葬岗。
屠魁武看着直摇头,心里想着:血犼教的功夫确实恶心,这功夫是将阴气化入经脉、腑脏之中,达到养气存形,非人非鬼的境界。太吾只是临时调用心法,眨眼间就满身鬼气,不知道那些常年运转此功的血犼教众又是个什么德行。
等太吾子莹睁开双眼,屠魁武看她没有什么异状,便说道:“如此就没有问题了,火土相生,明日作战你无需担心反噬,正常发挥就好。九寒体质特异,招式诡谲,但本体十分脆弱,找到机会速战速决就好。若是出了意外,也不要过于担心,冷静应对,不要慌乱。”
太吾子莹笑道:“师父,我早就明白这些异人看着吓人,其实都没什么,我也不是第一次来对付他们了,现在轻松得很。只是我有一事不明,这些异人真的是残害生灵的罪魁祸首吗?除了他们的分身破冢而出之外,别说天下,就连太吾村也不怎么受影响,而且……”
屠魁武打断道:“等这次我们击败九寒回去,染道长会给你些解释的,大敌当前,这些先放一边,集中精神才是最重要的,不要分心。”
他说完不等太吾提问,便走回自己帐中。
一行人连着赶路数日,已是累的惨了,如今事情安排妥当,便都早早歇下,只等明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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